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靖北军主帅南江雪。
得雀眼探报,伦支克拓部大君日前率重兵秘密进入了玛法雅,南江雪当即心生警惕。
部落大君亲至,玛法雅之战断然不能小觑,而那巴图更是一个诡诈残忍之徒,北线军的数支队伍都曾吃过他的亏。
本想传讯前方的霍亚让他压住步子,小心行事,但前锋军推进的太快,已然来不及。
当机立断,南江雪下令全军梯次奔袭,亲自带了雪狼、羽林和鹰卫快马行军,抢先抵达了玛法雅。
耳听得城内杀声震耳又兼哀嚎不断,料得霍亚已经中伏,但以霍亚的实力和城中的响动判断,前锋军应是仍在拼杀,当即放出信号箭,争取里应外合。
霍亚的火爆脾气和前锋军的破坏力此时起到了关键作用,玛法雅的外城城门本已千疮百孔,被截在两座城门之间的黑旗率先捅破了外城城门,三千雪狼、两千羽林和五百鹰卫破门而入。
云朗一声呼和,这支令极北人谈之色变的骑射劲旅拉起弯弓,抽出强弩,尸体便开始像雨点一样从城墙上不断栽落。
“霍亚!你个笨蛋!还不把门给我打开!”南江雪的声音清亮地送入城中,霍亚的脸顿时就绿了。
“大……大大小姐……”想不到南江雪竟然亲自到来,这个丑可真是出大了。
与此同时,一部分鹰卫已然弃马,长索勾墙,如一只只游龙飞鸟,敏捷地攀上了内城的城头。
一盏茶的时间,内城城门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呻吟后突然洞开,南江雪的骑兵队风一般灌了进去,但见到前方的情景,这位久经沙场的北地大小姐也不禁露出了震骇的表情。
戎人打扮的平民和一身战甲的黑旗杂乱地交织在一起,怒喝声、惨叫声、呼号声此起彼伏。
道路被人潮堵塞,广场上拥挤不堪,无数的手臂在挥舞,成片的血花在飞溅,他们的头顶上,箭雨泼洒,将这座城池浇的愈发沸腾。
“云朗!”朝云朗喝了一声,女子震骇的表情已被愤怒所代替。
“是!”不必多说,羽林的统领自然知道该做什么。
黑衣怒马的骑手四散开去,弓弦声响,弩机连扣,如天地翻转,雨水倒灌,羽林特制的乌黑箭矢密密麻麻地飞向天空,每一支箭都会击出一声痛嚎。
如此狠绝的回击令敌军吓的一时龟缩起来,黑旗在霍亚的喝令下开始重新集结。
又是几声号角,原本躲藏起来的敌军不顾一切地探出头来,一些瓦罐被人从高处扔下,在地面上碎裂开来,流出满满的浅黄色液体,在那之后,火箭攒射,触到那些液体的同时,赤红的火焰便陡然涨起,原本沸腾的城池越发疯狂起来。
浓烟滚滚,烈焰翻腾,哭嚎声响彻大地,整座城池似已变成了人间炼狱。
“冥犀伯伯!带人去清出几条路!黎落!霍亚!救人!”火焰在南江雪眼中闪烁,人喊马嘶之中,她的声音依旧朗朗地传入了人们的耳朵。
一俯身,她将摔倒在地上的一个妇人捞了起来。
更多的人开始这样做,于是玛法雅城中百姓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怪异的场景:己方的军队在肆意杀戮,而顶着箭与火救人的却是敌方的军士。
羽林迅猛的攻击不一时便取得了效果,头顶的火箭越来越稀少,而另一方,冥犀所带领的鹰卫也冲开了东西两条道路。
那些堵截在路口的敌军震惊地发现,这些同样是一身黑衣,胸前却有金鹰标志的骑士,比之之前的那些黑旗更为可怕,一枪便可贯穿披甲的身体,一刀便可将人轻松劈成两截。
他们面容冷漠,不声不响,却如同地狱里的修罗,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。
一些百姓开始沿着敞开的通道奔逃,一些则被浑身是伤的“敌人”从火海里救出,按在马上,提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