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月前,上官长鹤府邸。
当上官辰推开父亲书房大门的时候,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抬起眼帘,对他微微一笑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上官辰先是一愕,既而忙躬身行礼,“叩见大小姐!”
“坐吧。”南江雪含笑道,自己也坐了下来。
“大小姐,今日之事末将也已听闻。极北即将大举犯境,而三爷却鼓动宗亲,更与三皇子联手,强留夫人和两位公子,祸心昭彰。大小姐但有所命,末将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上官长鹤看着立目扬眉的儿子,不由微微叹了口气,南江雪却依然面带微笑。“两日后我会启程返回北线,母亲和弟弟,暂时会留在燕京,以安人心。”
“可如此,夫人和两位公子……”上官辰皱眉道。
“我会尽量安排好的。”南江雪道。
“那末将这就去准备返程之事。”上官辰道,“另外,大小姐可还会调境内其他军团北上?堇翼已为三爷掌控,蓝翎和褐爪虽看不出异动,但尚需谨慎待之。”
“嗯。”南江雪点点头,既而看着上官辰缓声道,“上官将军也留下吧。”
微微一怔,上官辰有些迟疑地问道,“可是要末将寻机带走夫人和两位公子?”
南江雪再次摇了摇头,“此事暂不劳你操心。”
“那……大小姐……”上官辰更加迷惑,想了一想,眉头已凝的更紧,“大小姐……难道是不信任上官辰?”
见南江雪没有答话,上官辰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。
他蓦地站起,向前走了两步,因情绪激动,额上已现出了青筋,“大小姐,上官辰戍守北线八年,得怀安大将军和江风大公子教诲提拔,虽未有大功,却也忠心无二。不知末将究竟有何错漏,竟让大小姐生出如此顾虑……”
“我对上官将军怎会生疑?”只听南江雪和声说道。
“大小姐既未对末将生疑,为何……可……可是因为父亲他……”说着朝自己的父亲看去,上官长鹤没有说话,微垂着头,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大小姐,”咬了一下嘴唇,上官辰双膝跪倒,“父亲确是处理了许多三爷交办的公务,可是,父亲绝没有骑墙更或是反叛之心!”
“父亲对末将说,公爷生前曾言,北地的军务有怀安大将军和大公子帮助打理,军队井然,将士骁勇,他已很是放心,但北地若要强盛,民生更为重要。”
“公爷希望物阜民丰,政清人和,也为此,父亲多年辅助公爷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如今公爷辞世,人心不稳,若是政务废弛,受苦的便会是咱们北地的老百姓,是故父亲才……”
“大小姐进入燕京之时也曾言道,希望北地政令不更,郡府如常,所有人各司其职,不得过且过,不自乱阵脚,否则,纵是我们胜了战场,也会输了将来。”
“大小姐,上官府受公爷多年恩遇重用,满门荣耀,绝不会做出任何背信逆主之事!父亲惟愿承袭公爷遗志,而上官辰,也愿为北地,为大小姐战死沙场!请大小姐明鉴!”
说罢叩首在地。
“上官叔叔可听到了?”只听南江雪言道,“上官将军一向骄傲,小雪刚入北线军时,还被将军当众挑战,如今为了叔叔这般情急,叔叔怎地不肯满意?”
“武将的性子直来直去,脑子里也多是军情战策,如将军这般识得大局、文韬武略的,实是少之又少,叔叔你该高兴才是。”
上官辰不由抬起头,见南江雪正笑吟吟地看着上官长鹤,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情绪,有些欣慰,有些心疼,又有些无奈和好笑。
“你这孩子,自己一脑门子事儿,还来操我的心。”上官长鹤慈爱地瞪了南江雪一眼,“好了大小姐,下官知道了。”
说着又转向自己的儿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