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让与先生吧。不过,先生可要帮我再挑几支笔,我本打算送给瑶姐姐的。”南江雪当时这样说道。
他于是帮她重新选了一盒狼毫笔,但其实,那方古砚,他也是要送给她的。
上官瑶离开后,林桦独自坐在窗前。正午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,却依然掩不住他的那种清冷,甚至寥落。
他自幼与上官辰和上官瑶兄妹一道跟随上官长鹤习文,后来上官辰弃文从武,他则一直留在了上官长鹤身边,是上官长鹤最看重的学生,常住上官府,对青梅竹马、兰心蕙质的上官瑶暗生了情愫。
只是他外表寡淡,性子冷傲,又见她对南江风一往情深,更加不会吐露内心中的这份情感。
能让他赏识的人寥寥无几,南江风却是其中之一。
虽然从不曾跟他走的多近,见了面也是淡淡的,但当年南江风入南氏宗祠招致攻击刁难时,他却挺身而出,一首《风入松》让多少人面红耳赤。
若是上官瑶喜欢,他愿他们能结为琴瑟之好,自己就这样一直远远地看着她。
只是,南江风并无意于她,而这次去祇都,更让他发现,在南江风的心里,早已有了另一个女子。
那个女子,便是他的妹妹。
洛河之畔,他温柔伸手拂去落在她鬓边的花瓣,那样的眼神,欢喜而悲伤,清醒却沉沦,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模样,也在恍然大悟中,感到世间之事,竟会是这般令人心疼而又好笑。
当那个毫无知觉的女子,牵着他的手游走在阑珊街头,当她将惜巧节的风铃对拆下一只递到他的手中,又或是当她跟皇四子并肩信步,言笑晏晏之时,他的心中又是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?
而执着于她的他,对于上官瑶而言,带来的又将是怎样的结局?
深深吐出口气,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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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京郊外,大明湖畔。
绿草如茵,鲜花遍地,澄清的湖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,倒映着远处葱茏秀美的华洛山。
劲装佩剑的护卫散立外围,偶尔的走动和低谈并不会给人懈怠的感觉,笔挺的身姿和锐利的目光,散发着刚阳而沉静的气质。
湖边的草地上,说说笑笑的正是靖国公与他的嫡亲弟弟和妹妹这个大家庭。
一张案几边,南怀瑾和弟弟南怀仁、妹丈拓跋敬正在喝酒闲谈,不远处,国公夫人托娅则与小姑子南怀嫣以及南怀仁的大妻陈巧璐坐在一处,南怀仁的几个妾室在一旁随侍。
下一辈的孩子们,南怀嫣的长女拓跋瑜和南怀仁的次子南山海不在燕京,其他孩子倒也是难得一聚。
国公府的二公子南江云在地上摆了一些石块,拿着一根木棍,正在很认真地跟大哥南江风讨论兵法。
南江雪带着姑母家的小女儿拓跋玥一边在湖中划着木筏,一边和另一个木筏上的南江雨打水仗,水花四溅,清脆的笑闹声不时传来。
南怀仁的长子南山原和南怀嫣的长子拓跋珉正在比剑,偶尔引来长辈们鼓励的彩声。
南怀仁的另几个庶出儿女在一旁观战,两岁多的南山林指着湖中的木筏,用稚嫩的声音闹着,“我也要去我也要去!大姐姐三哥哥你们带上我好不好!”
一时南江雪等人上了岸,南江雨的护卫清尘将木筏栓好,墨碣则递上两条布巾。
南江雪先命人帮拓跋玥换件外裳,然后自己很随意地擦了擦沾湿的头发,笑呵呵地朝向她招手的母亲走去。
“看这一身的水。”母亲理了理女儿的衣服,“玩了大半天,饿了吧?快吃点点心。”
“爹爹偏心,娘也偏心,眼睛里就只有姐姐。儿子身上也湿了,儿子玩了大半天,肚子也饿了!”南江雨走过来笑道,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。
“姑姑和婶婶也不伸张正义。”南江雨继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