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匪盗常年边境滋事。北地之内,亦多为混血族群,风俗不同,民风各异。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北地既担负卫境之责,保家卫国,安民剿患,自不敢懈怠。大人……”
“南大公子的意思,无论如何,这裁军削度,北地是都不会考虑了?”打断了南江风,陈大人冷笑起来。
“大人言重了。如若朝廷明旨颁诏,北地怎敢不从。”迎视着那陈大人的凛凛目光,南江风从容道,“江风一介武夫,目光短浅,陈大人高居庙堂,自是见识高远,诸般难事皆可手到擒来。只是尚有一事还望大人予以明示,江风回去后也好向家父回禀。”
“南大公子请说。”陈大人哼了一声。
“若北地生乱,敌军破关,这责任可由大人来担?解救百姓,驱逐强虏,可是由大人领兵挂帅?”
话音不高,但问题却甚是凌厉,再加上他笔挺的身姿,雕刻般的脸庞,使人感受到的已不是眼前的温雅公子,而是他身后的千军万马,猎猎战旗,心中忍不住凛然陡生。
“你……”陈大人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,怒道,“小子太过无礼!靖国公平日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吗?”
“江风惭愧,父亲教诲,江风实有太多尚不能做到,冲撞之处,望大人宽襟海涵。”南江风道,“然方才所问,却是江风心中所惑,不得大人明示,江风着实不安。”
见南江风步步紧逼,那陈大人恨的咬牙切齿,席上诸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没有插言,生怕跳出来后,这“北地生乱,敌军破关”的责任跑到了自己头上。
唯有一人爽朗笑道,“陈大人,我看南大公子倒是个实诚孩子。涉边无小事,军中无戏言,陈大人若不能解惑,这孩子心中确实是会不安的。”
说话的正是一品将军许印。
天元久无大战,朝堂之上日渐重文轻武,他身为武将,对那些不通军务却总是颐指气使的高官们早就看不顺眼,如今南江风以退为进,出口相驳,实在让他感到痛快。
“行了,好好的宫宴,说这些做什么?”皇帝终于开口,“北地的事情,朕相信靖国公自会妥当处置。南大公子去坐吧,这半天都没吃上口东西,让你父亲知道了,岂不要怪朕苛待了他的儿子?”说罢笑了起来。
“臣惶恐!”南江风忙躬身谢罪。正待举步,忽听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南大公子,听说靖国公的爱女南江雪南大小姐也随你一道来了祇都,怎地不见你或是靖国公奏报陛下?刻意隐瞒,可是要欺君罔上?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,随即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,南江风也是微微一震。
沈明瑄待要开口,却被母亲长孙氏看了一眼,心念一转,方想到,自己与南家兄妹的交情,父皇并不知晓,若此刻出言求情,父皇定生疑窦,对南家兄妹只会更加不利。
“哦?还有此事?”皇帝虽然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,但却放下了手中的杯盏。杯盏落在御案之上,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声响。
“陛下恕罪!”南江风当即双膝跪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