皆逝,没有高堂可拜,直到司仪高喊送入洞房,紧握住她手的大掌猝然松开,然后,是朵儿的气息,她的心,安了。
随着朵儿和喜娘,她一步一步踏向新房,踏向未知,身后传来话语,虽然不重,却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雷城城主的大女儿是个瞎子,真可怜,步雍自己都不健全却要娶个同样不健全的女人”尖锐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同情。
“可不是,说不定这才是绝配呢”嘲讽之意,耳聋的人也该听得清楚听得明白。
再多,也就是这些。
拐了弯了,身后的声音都抛得远远。
朵儿才敢开口说话。
“小姐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无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,朵儿才接着继续说,“狂风堡的人都好可怕,每个人都凶巴巴的不怀好意,还有那个堡主——”
“朵儿”无忧轻斥,“该唤姑爷了”。
朵儿不甘愿的换了称呼,“姑爷他,他的脸真的好可怕,就像——”寻思了半天,朵儿也没有寻思到合意的形容词,最后也就一语而过,“反正是很可怕很可怕了……”这个时候朵儿倒是庆幸自家小家看不见,不然的话不到新婚之夜,拜堂之时就会被活活吓死,刚刚在堂上的时候,她就被吓傻了,半句话也不敢说呢。
有这样的姑爷,往后小姐的日子该怎么过啊!
朵儿开始更忧心了。
“人的表相并不能代表一切,或许,他曾经经历过不为人知的痛苦”,无忧想的是一另一方面,或许放下她的手,他就已经离开,可是,那些在堂上的人必定是他的亲人,却这样毫无遮掩的大肆搅舌根,狂风堡啊,真是个冷情的地方。
小小的身子因为冷情二字而轻颤,她仍然无法忘怀,他靠近时那股冷然的气息。
搀扶着她的喜娘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对她说过一句话,她可以体谅,为狂风堡做事,能少说话就少说话,那样会更安全不是吗?
送进新房之后,喜娘一句话也没交代就出去了,若大的房中,只剩下无忧和朵儿,朵儿将房中的摆设一一说给无忧听。
她轻轻额首,在脑海中构勒大概的影象,尽管那不太鲜明,至少,比茫然一片来得让她安心。
“小姐,你肚子饿了吗?我去找些吃得来”,朵儿体贴的问,当新娘子是很辛苦的,一大早开始忙忙碌碌,这一天还没有食物进肚呢,不过,将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之后,除了一壶水之外,没有任何可以进口的东西,朵儿又开始咒骂狂风堡的失礼。“小姐,你在这儿坐着,朵儿这就给你找吃的来”,不待无忧开口,朵儿就已经急冲冲的跑了出去。
伸了伸手,无忧还是没有开口,静静的坐在床沿。
她确实是饿了。
房中独留她一人,她也坐不住,便站起身子沿着床,一步一步,探寻着房中的一切,若是没有意外的话,这里,将是她往后要住的地方。
没有人来打扰,让她可以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的记住房中的一切摆设,然后——
胃里无声抗议着,她才惊觉,朵儿出去已经好一会工夫了。
狂风堡对她而言是陌生,对朵儿而言更是陌生,若许有人会看在她是风步雍新婚妻子给她一点面子,却不敢保证,会给朵儿面子。
心中的忧心,让她再也静不下来,一路摸索着到了门边。
“朵儿”扬声呼唤,除了静悄,没有任何回应。
“来人哪,有人吗?”唤不来朵儿,她试着叫唤其他人。
好一会,才有人过来,冷冰冰的语气一如她对狂风堡的印象。
“外头正忙,朵儿没那么快过来,夫人还是呆在屋子里不要到处跑,今晚堡里没有人有工夫过来,稍晚一些,会送吃的过来”。
匆匆放下话之后,那个无忧不知道是谁的人又消失了。